在薛睿家楼下的出口处，这些日子，每逢出太阳的时候，总可以看到一个约摸八十左右的老太太，搬了小凳子，坐在墙边，捧了一本厚厚的书，在看。

薛睿能理解她为什么爱坐在那里，一是有太阳，二是可以避风。但他总觉得坐在那里非常不安全，担心一旦有高空抛物或坠物，非常危险。

薛睿试着和老太太说过几回，但她不知是耳朵不好，还是只知道方言听不懂普通话，反正是交流很不顺利。有时候薛睿觉得她听明白了，甚至点头了，但最终她依然没有挪地方。

她看的书，是一本很旧很厚的书，薛睿看到的第一感觉，是类似梁羽生的武侠小说，大部头的那种。

这令薛睿很是好奇，终于问了她，看的是什么书，她说是圣经。

怎么会是梁羽生的书？对老太太而言，圣经才是合理的读物，薛睿哑然失笑。

这段时间，薛睿在菜场、在缝裤脚的裁缝店里，已经接二连三地遭遇到有人向他传教。这次看到老太太孜孜不倦地在读圣经，就恍惚于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在信教。

一个人对灵魂层面的需求，多发生在青少年或者老年，前者是生的困惑，后者是死的恐惧。而由青年到中年的阶段，一个人忙忙碌碌，无暇顾及灵魂层面的需求。

薛睿觉得自己不依赖于精神层面，即艺术层面。也无需为灵魂找到安置、皈依之处。但他能理解不同的人，生活层面不尽相同。比如岳石，就生活在精神层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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