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

-----正文-----

仔细想想，荣少湫从未对他说过“我喜欢你”这四个字。

大学里那一次赌气的对话也好，昨日在街口阴冷的言语也罢，在他眼里，自己像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。

爱么？

也许吧。

昨天下午的事儿被街坊邻居当成了饭后谈资，瞥见他上楼都远远躲开，临到头还不忘和同伴耳语两句。

裴何安压着被子闷咳了几声，看着客厅里昏黄的灯光，思绪飘得很远。

那时候他第一次跟父亲提起自己和荣少湫的事儿，不意外的在冬夜里被轰出了家门。他靠着巷子里冰冷的墙面，有一瞬间觉得，就这么冻死也没什么不好。

反正话都说开了，他也再没什么牵挂了。

他想起父亲的脸庞，和那句几乎咬牙切齿的话：

“你就不能当个正常人么？”

我也想当个正常人，可我就是喜欢他，该怎么办？

可他看着父亲受伤的神情，却莫名的有些痛快。

父亲没跟他说该怎么办，只把他那几本医学周刊连带行李一道丢出了门，回屋喝起闷酒来。

那时候他还没什么钱，荣少湫总爱抱着他坐在沙发上，下巴刚好就搭在他颈窝里，和着汽水含糊不清的开口：“你看这样，想不想我在包养你？”

裴何安喜欢他，却实在觉得自己低贱，那点儿从骨子里散出的情感实在没法叫他再荣少湫面前抬起头来。

以前裴何安租的房子只有六十平米，却足以供他一人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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