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恨神佛已不渡我

-----正文-----

“‘乱世狂女’谷雪梅，谷贼作恶的最大帮凶、迫害革命英雄、任由红卫兵折磨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陈书记……事到如今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？！”

“谷雪梅，你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！”

方敏在镜外女人脸上看到的不再是自己，而是陌生到难以辨认的。她很老了，满头霜雪，皱纹也爬了满脸，没有戴以前常见到的那条围巾。

“呵呵。”薛梅只是笑，并不回应他们。

之前断断续续的镜像里，方敏见到过领头叫嚣的那几人。他们曾经卑躬屈膝，近乎谄媚地歌颂“谷夫人”。

这也是“人民”吗？

薛梅曾对她说，“他们不能代表人民。只是活生生的‘人’罢了。”

只因是普通“人”，有私心也是可以谅解的。谁能做到一直执拗坚持，虽百死犹未悔呢？

不，不能用“死”。死是容易的，是再没有选择余地的。

张爱民，如方敏想象中刘振民衰老模样的男人也来了：“谷雪梅，天理昭彰啊。你们这些反动派，终究只能得一时之利！可惜，可惜陈书记忍辱负重地保存潜伏人员的资料，却看不到他们平反的日子！”

方敏在镜像片段里曾目睹陈书记的死，他被红卫兵一次次摔下楼，体无完肤。

老人说着也红了眼圈。

“你想见见方别吗？我们的老同学，他不是汉奸，而是陈书记亲自吸纳的地下党‘海蛇’。他很想见你一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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