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枯叶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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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餐后谢绍没吃，他甚至都没坐在那，只去卫生间抽过两根烟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，就到收银台结账。

结账时，他才注意到这里的氛围更加诡异，餐馆里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，都聚焦在雁子那桌，他们对男妓既新奇又鄙夷，小声地议论着。

雁子没听到，没看到，或是早就习惯了，他吃得挺来劲，一口肉一口酒，拎着啤酒瓶子吨吨地，手里还夹着一根儿点燃的烟。

这个桌子很小，也不整齐，餐馆的生意太红火，雁子连带桌子几乎快被挤到门外了，门外还剩最后一缕残阳，来时还窄得像一缕烟，现在细得像一根红线，朦胧地晃映在雁子的后背上。

谢绍就盯着这一幕看了会儿。

雁子的察言观色太强，他及时放下烟，桌子遮住了他的黑丝袜，逆光模糊了他脸上的妆。

二人相隔几桌对视着，雁子没说话。

周围的厌弃声让谢绍心生一股叛逆。

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出柜的时候，他老家在农村，他爹不容分说，一把锁头把他关在家里。他妈抱着他的腿哭，打电话哭诉儿子是同性恋，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地上门奚落，没完没了地逼他去治病。

他是翻墙跑出来的，拿着兜里仅剩的钱打车回城。

雁子在人声鼎沸的餐馆里，公然地朝他打了个手势，一个只有gay之间才懂的手势。

谢绍走过去，掐灭雁子手里的烟，擦掉了他嘴边没抹净的口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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