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羡，你看看我。

-----正文-----

“你是怎么知道心脏移植的事？”

明安微愣，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，笑道：“原来如此，我只是想，你突然对我这么好，一定是我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，我已是一无所有，思来想去，唯有这条贱命了。”

“你心里抗拒会增加手术风险，但是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，只能铤而走险。”撕破了最后一层伪装，江羡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残忍，“这是你欠的债。”

明安像是没听到似的，看向窗外几树枯枝，有些枝节处已然冒出嫩绿的芽尖，他痴痴地看了半晌，忽然轻声道：“春天要来了。”

江羡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。

明安说：“我等不到了，是吗？”

江羡心里蓦地刺痛了一下，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冷漠，生硬地说道：“手术在下个月初。”

他听到明安说好。

语气里没有悲伤和怨气，连一丝丝再正常不过的委屈都没有，像沼泽一般，投入石子也再也惊不起波澜。

江羡嘴唇抖动了几下，问道：“你后悔吗？”

“悔。”

“害怕吗？”

“……怕。”

一阵长久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的缄默后，江羡大步逃似的离开病房。

江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他很怕再见到明安，他甚至觉得，自己再去看明安的眼睛一眼，会后悔作出这个手术的决定。于是他干脆每天去看躺在病床上处于植物人状态的爱人，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替爱人擦拭身体。明安就在隔壁，他经过那个房间时会不自觉地加快步伐，像是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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