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握住了齐安摩挲着木制纹路的手指

-----正文-----

元旦早晨，程炽被不知名的睡意拉扯，困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浮浮沉沉，直到日上三竿才费劲地把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。他没戴眼镜，想去厨房倒杯水喝，出了卧室却看见齐安站在玄关，看上去是正准备脱鞋的样子。

程炽迷迷瞪瞪，下意识就要和齐安问好，他一句“早上好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被吞回了肚里，满头瞌睡霎时醒了大半——齐安看着他，他的神情里有某种冰凉的东西，整个人仿佛绷紧的弦。

有什么事情发生了，程炽想。

他朝着齐安走过去，搭着他的肩膀，探身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摆在他脚边。齐安木头似的任由他动作，突然伸手拽住了程炽的衣袖，说话声极轻，字字破碎，像齿间生生咬碎了啐出来的血，呼吸稍一重就能吹散。程炽下意识屏了息。

“展星出事了。”他说。

他拽着程炽衣袖的手收紧又松开，那点儿微弱的脆弱感像晨间的薄雾，只停留了那么一瞬就随着这个动作散去了，迅速地仿佛只是程炽的错觉。

“Hog被人举报了，名头是同性恋聚会，碰上昨天跨年夜人多，展星没法掩饰。”齐安蹬掉鞋子踩进棉拖里，声音压低，快速又冷静，“我昨天没去，今早黑子来找我我才知道。他趁着警察不注意溜出来了，溜出来之前照着展星说的把监控都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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