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死汝爱

托尔芬迈入二十一岁的夜晚，他梦见了克努特。

*《一千把刀的夜晚》后续

-----正文-----

爱的本质就是为了爱而杀戮，或者去死。

——Maaza Mengiste

又见面了。

托尔芬从睡梦中醒来时，习以为常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。

必须承认的是，再多的干草堆也并不那么的舒适。那些粗糙又干燥的稻草总是争先恐后地朝外露出锋芒的尖角，一旦抓住机会就会刺向人的皮肉里。

所幸他的皮肤足够粗糙硬实，经年累月的适应下来似乎勉强能够容忍，但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不适和烦躁。

他总是在这个时候分外怀念柔软的床铺。

托尔芬的床铺实际从未柔软过。维京战士们习惯风餐露宿为劫掠奔波，偶然歇脚也是辗转于不同女人的床榻——然而妓女的房间里总是散发着烂熟的花果味和劣质的脂粉气，褶皱的床单上偶然还能看到不知名的污渍，让人心生厌烦；要不然就是随地摁倒一个被占领村庄里的女孩，在露天的墙根或者马厩发泄兽欲。他们不是很在意睡在何处。

所以没有一处是舒适的。

托尔芬一度习惯在甲板上、任意组合的木板上入睡。想念父亲的时候他会回到船上；不愿与人为伍的时候则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歇下，拼接几张还算干净的桌椅作为床板；更多时候是坐在椅子上抱着双手，将双腿搭在桌上，垂头入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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