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夜，终究还是过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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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还是只有那微渺的一盏，隔着帐纱，益发蒙昧不清。

一场情事过后，甬道内的异物并没立即撤出，一时半会儿甚至尺寸也未觉小，将浊液尽数堵在那处，稍有动作，即弄出似有若无的水声。八纮稣浥身倦体乏地躺在他的怀抱里，情潮荡涤过的神思尚没缓过劲儿来，一双平日里清清冷冷的眼眸微红着，转起潋滟细波，昏沉望向头顶轻盈的床帏。

鲛绡裁成的帐帷在太虚海境亦是珍品，一点光晕映在上头，如水中落墨，幻化万千星辰一样流转的清辉。

离开玄玉府的那年，他满怀一腔热血和激愤，却从未肖想此生还会有这样一夜。他们本应该像两尾孤单的鱼，在洋流中偶然遇见、相伴一程，终归会沿着各自的道路远去，怀揣着更加冰凉的孤独，从此相忘在无边无际的深海里。不意命运兜兜转转，又引着他们回来原处。

回忆如闪着光的浪花纷至沓来。很多年前，他躺在这卷星夜下，枕在他肩头听到的那些絮语，茫茫然一字一句于脑海中浮现，相隔半生之远，却每个细节都清晰如昨。

——“穌浥，我让铅把萦心斋留给你，以后你来玄玉府，尽管在此住下。”

“稣浥，你今日为何来得这么慢？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素心软和金砖裹，再放晚点，就不好吃了。”

“我方才看到一首诗，稣浥声音清澈，念起来一定很好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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