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渡

-----正文-----

来送这艘轮渡出海的人很多，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码头，噪杂的交谈声混杂着哭泣，时不时从人群中传出，而甲板上则多是年轻男女在调笑。

一位老妇人经受不住离别的苦痛，捂着胸口，肥胖使她看起来像头笨重的棕熊，她栽倒在地上，人群迅速散开一个小的包围圈，老妇人嘴里念念有词，“我的阿廖沙，oh，我的上帝啊.....”，她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战栗，片刻之后一动不动了，有个半边脸蓝皮肤的仿生人向前一步，被身边满脸络腮胡子的主人拦了下来。

“让一让！让一让！”一个小伙子拨开人群从甲板上冲下来，挤进包围圈，驼色灯芯绒长裤加酒红衬衫加报童帽，让他看起来像个修车学徒，他跪坐在老妇人身边，双手交叠，放在那对萎缩的如同核桃一般的乳中间，开始按压。

人群吵吵嚷嚷，轮渡发出长久的汽笛声，人群像被按了开关似的随之爆发出欢呼与哭泣，拥抱与亲吻。

“哥！你上来。”另一个与他十分相像的年轻小伙被甲板上的人群裹挟着，他扒着栏杆，探出半截身子，招着手，大喊大叫，他的喊叫很快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口音之中，只引来了一个仿生人船员，警告他，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，因为他并不想跳到酸溜溜的海水里去救客人。

范长恭打断了那个喋喋不休的仿生人，他挥舞着船票，急促地说道，“我哥还在下边，别收浮桥。”丢下这句话，他就挤开人群，奔向链接陆地与轮渡的充气浮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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