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线与尘埃
-----正文-----
盛夏来临的某一天,我接到临时的工作,要把一车洗净消毒后的被褥从洗衣房送到塔楼四层的医务室去。
我因此得以走过一条平时没有资格踏足的路,坐上电梯,直接把物资交到医务室负责人,也就是主治医师的手上。
现在,这位主治医师就是Hyacinth本人。听说监狱长直接让他代替了原来人人唾骂的“兽医”老头,和两个助手一起在医务室工作,这医务室的彻底自治也给狱方省下了不少开支。
我虽然早就听他说过,却一次都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。因此,在敲开诊疗室的房门后,我一时恍然以为自己进入了与世隔绝的幻境。
那分明是个不属于这里的地方。墙壁,橱柜,诊察床,一切都是洁白的,干净得难以置信,有正午刚过的光线透过鹅黄色的纱帘洒在白得透明的瓷砖地面上,再反射到空气中,给整个房间增添上一抹温暖的色彩。只有玻璃窗外铁栏杆的影子在标示着这个房间真正的归属。Hyacinth的办公桌就在这阴影下,在消毒酒精的气味和中央空调淡淡蜂鸣声中。他看见我进来,就立刻站起身来迎我。我却被这片景色压倒了似的,一时没能做出反应。
“Franky!欢迎!没想到这回是由你来送货,怎么样,这里凉不凉快?”
我缓缓地点了头,目光却无法离开他身着白大褂的样子。他看上去就和真的医院里的医生一样,全然看不出囚犯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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