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讯传至祭祀殿的时候，蔺止犀正在接旨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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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讯传至祭祀殿的时候，蔺止犀正在接旨——皇帝请他次日登临凌烟阁为阵前将士祈福纳祥。

这在往常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，甚至无需斋戒，但是现在，对于重孕在身的主祭大人而言，却无异是难以成行的。就在蔺止犀疑惑皇帝为何在此时下这种毫无意义的旨意时，将军府的人带来了霍廷玉的死讯。

这一切似乎都在旧事重演。

十二年前那一日，霍廷恩的死讯传来时，他也是临盆在即。

那时候，他接任主祭不久，位置不稳，怀孕之事从头到尾都瞒着祭祀殿上下，甚是辛苦。临产之前，他移居在祭祀殿偏僻的别苑里，只有将军府的若干亲信照料。当他得知霍廷恩的死讯后，阵痛便发作了。破水在先，胎儿却未完全入盆，若非霍廷玉的相助，恐怕那个时候他便已不在人世。

腹中急坠而下的痛楚让蔺止犀产生了错觉，一时分不清究竟身处现实还是回忆之中。

「主祭大人，请奉召吧。」

皇帝的来使将蔺止犀拉扯回眼前。

蔺止犀忍着腹痛，慢慢起身。

「倘若我不奉召呢？」

他望向来人，眉眼深邃，不怒自威。

来使不敢对视，垂下头，却也并不惊慌。

「陛下说，他希望主祭大人还是奉召为上，这样，对大家都好。」

「哦？」

「陛下说，霍将军擅离职守的罪责倘若追究下去，按律，只怕牵连不少。可是，将军府的老弱妇孺何其无辜，陛下雅不愿作此抉择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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