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是不是正在被情绪本身所摧毁。

-----正文-----

吴苌坐在一个既没有安装防护栏也没有玻璃的31层阳台边缘上，细腻的模拟烟雾颗粒物弥散在空中。她两条细白的腿晃晃悠悠地在高空中悬挂，并且随着90米高空中的风一起飘荡。吴苌说，腿部感受风的气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

她的手中拿着一份艺术展出邀请函的打样，薄薄的一张纸中集合了密集复杂的电路，使得纸屏立体投影出艺术展出的时间、网络超链接和其他信息。整个画面极度抽象，仅有红黑两种色相，色块、线条、点的安排组织比例失衡——一切都在岌岌可危。

她已经修改多次，但是不能再继续。

“为什么？”Point疑惑道。

“创作的出生是感性，逐步深入过程是理性。我期待它从头到尾都充满情绪，并且最好是极度负面。如果继续下去，就不可避免地太冷静。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，让它们在肺部完整地轮了一圈后再吐出。她的脑海里总是再浮现着由支气管开始腐烂发臭的病变，但是这是她接纳消化自己压力的方式。

“冷静也是人的一部分。”

“是，但是不够。现在人们已经太冷静了。我受不了这种虚假的平静。”

她不断地重复：

“Point，你得知道我们在做什么。你得知道。”

Point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，好像是一个填不满的洞。这是她喜欢的安静感，与被迫的调控截然不同，这是她渴望的、真正的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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