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浸江往事-一发完

-----正文-----

1

水浸江从头流到尾要一年，从尾游回头要十年。头在高耸的雪山之上，尾在沙漠干涸的湖泊之中，河中段吊在半空，永远被白云遮挡。

据说河中有鳞甲鱼，生下时在雪山，从头游至尾，在沙漠中长大；从尾游至头，便回到雪山产卵。据说河之深，要憋足一口气下潜，当憋不住的时候就能触底。而河底有手臂长的大蚌，它们吸收河中沙尘长出一粒粒珍珠，珍珠大且圆润，价值连城。

水浸江中有采珠人，他们穿着鱼鳞和水中浮藻做得潜水服，背着一个大袋子。他们也要从江的一头游到另一头，这之间不能停歇，不能回头。四月初时雪山的鱼群游向沙漠，采珠人随鱼群出发，在鱼群中生活，到江尾往往能收获很多的鱼和几颗珍珠。

采珠人原本很少，只在沙漠中有一个小小的圈子，连村都算不上；在雪山则是一个小小的冰屋，与外界交流闭塞，几乎只有收珍珠的商人才会到沙漠里去。

2

水浸江起了一艘小船，它最多能载五六个人。

船的第一次出行是一个少年掌舵，他名字叫扎鱼，他用鱼刺扎鱼的水平实在是高，在四月能抓满一年要吃得鱼，所有的鱼被冻在冰里，后来被搬到船上。

扎鱼两年前就在雪山上造船，一直到今年二月才完成，两年间他话说得很少——雪山上能说话的人也很少。船被拴在水浸江边上，到四月就会出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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