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重平衡 ｜ 75

-----正文-----

这个晚上过得很漫长，他们之后就没有再说话。房间里两张单人床，不用多考虑谁睡在哪里的问题。林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，想要刻意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，但无法阻止脑中不断闪过的一帧帧画面。有过去发生过的他并没当回事的事，有他想要弄清楚却中途放弃的事，还有一些也许会发生还没有发生的事。他在这样画面的交替当中忍耐到天亮，然后听到身后的声响，是黄宥凡起来了，他要和队友一起去赶飞机，不知道下一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。

林衍没有动，他在装睡，如果黄宥凡知道他醒着的话，他们就一定要说些什么，他不知道他们可以说什么。

他想黄宥凡应该已经收拾好了，很快他就能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。快点吧，他在心里祈求，他感觉快要透不过气来了。

但黄宥凡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走出去，反而是朝他的床边走过来。他顿时紧张，心脏跳到感觉床都在跟着震，他怕黄宥凡来掀他被子把他拽出来——他一点都不怀疑黄宥凡做得出来。他屏息凝神，想着等一下怎么表演被吵醒的样子，但黄宥凡没有这么做，他模糊地感到黄宥凡像是弯下了身，隔着一层被子，用额头很轻地贴了一下他的脸。

像一个时隔了太久的，他以为不会再有了的亲吻。

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心脏裂开了，毫不甜美的汁液从破口汩汩地漫出来，可是胸腔被堵住，汁液要找出口就只能往上变成眼泪。泪水悉数渗进枕头里，他不敢出声，不敢动，他在想他几小时前说过的话，他不知道黄宥凡会怎么理解它们，不知道这个亲吻代表着什么，是告别吗，告别多久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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