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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于礼貌她点点头，然后转身就走。陌生人向自己的随从们做个手势，独自追了上去，高跟鞋不如登山靴走得快，她只好小跑几步，没有忘记拎上栗子和红薯。

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会儿，道路越来越窄，两边越来越荒凉。这里算是城市近郊的贫民窟外沿，横七竖八的破竹篱上挂满葎草藤，已经枯黄，张牙舞爪地晃荡，刮在白色厚缎风衣上，一道一道跳丝，秋风刺骨。登山靴踩过灌木丛时，几只老鼠吱地逃出来，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，还有一群秋蚊子嗡地飞到半空。她忍不住用余光瞥那金发女人，人家连睫毛都没动一下，继续走。

秋冬日短，到下午四点，太阳已经有要落山的趋势，再绕下去也没有意义，看得出来这个陌生女人确实倔，何况这一带治安不好，已经有零零星星的流氓在附近出没了。“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莫名其妙开始哭。”她对着空气慢悠悠地说。这一开口和认输也没有区别。背后传来同样慢悠悠的回答：“是啊，上次我哭得跟狗一样，结果你扭头跑了，这次吸取教训。”

何止哭成狗，她那是哭得睫毛膏粉底唇膏顺着眼泪溶解，整张脸花得异彩纷呈，一大间病房里医生护士鸦雀无声，就听她一人在那对着躺在病床上，意识还不太清醒的自己抽噎，像把过去小半辈子没流过的眼泪全挥霍在那天下午了。短发女人想到这里，忽然感觉头骨左侧的旧伤开始疼。可能是一整天没吃饭，血糖说老子不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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