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母

-----正文-----

孙珺伏在母亲的床榻上痛哭，谭姨跪在她身旁，哽咽着劝她：“相夫人……”孙珺却突然扭头痛苦地说：“不要叫我相夫人，不要。”

谭姨以为她是怨自己没早些回来，用手去抚她的背：“小姐，您不必自责。”

孙珺的眼泪像流不尽一样，只是埋首在母亲的床褥上，任着柔软的缎子将泪水渗尽，就像小时母亲拿着帕子替她一滴滴地将眼泪珠子拭去：“珺姐儿是阿爹阿娘的心肝儿宝贝，有什么难过的只管告诉阿爹阿娘。阿娘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孩子，只希望你平安幸福就好。”

孙珺哭得头疼，恍惚间不断回想起从前与父母在一起的日子，她趴伏的那一块儿褥子也湿透了，水迹向四周边蔓延开来，冰凉咸涩。

“珺儿…珺儿……是不是珺儿在哭？”

“娘！阿娘！是我！”孙珺慌忙抬起头，顾不上擦去满脸的泪水、整理被打湿的鬓发，在昏暗的光线中去瞧床上的母亲。

孙夫人微微扭头看见她，眼角处没过一丝莹光：“珺儿……你往后要偕心夫家，端庄本分，太师府…再难成为你的倚仗，你，不能糊涂。”

“阿娘，别说了。”孙珺双手捧起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，泣不成声，“珺儿哪也不去，珺儿要留在阿娘身边。”

孙夫人艰难地调动仅存的力气拭去女儿的泪水：“别说傻话，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，能和你阿爹一块儿走，阿娘不悔…唯有你，是阿爹阿娘最放不下的……也不知你在丞相府，过得好不好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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