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独让人迷失。 ——他成了“它”。
过渡章;弓弦的亡灵视角
-----正文-----
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?在还拥有具体躯壳的时候,伏见弓弦也查过此类问题。互联网给出的答案千奇百怪,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的生者总在尝试从医疗、宗教、“科学”等各种角度来解读身后的未知光景。
但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,弓弦所感知到的却是单调的、黑白的死寂,也没有自由流动的记忆窗格将他包围——人们通常称之为走马灯。他对现实的感知被倏地封闭,轻松得就像学生离开教室时“嗒哒”落下开关。过了好一会,他才重新感知到自深深处剜心的闷痛。从腹下部蔓延来的痛觉强压神经,让眼前出现利刃一寸寸穿刺肉体的血色惨象。这是隐疾?是长期劳作带来的慢性病?他试图将脑海里跳动的医学术语转化为能够与之对应的实际病情,但来自书页的记忆也正在飞奔离去。他被容身的空壳抛下,被自己的记忆抛下,被自己视为可放弃的人性抛下——疲惫的灵魂一摇一晃从皮肉和七窍中随气流泄出,重新聚集于实体之外。没有大脑,感知模糊不清,他像是坐在倾盆大雨中的轿车后座上,眼看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把窗外风景打落成层叠晕开的色圈。
……好像还有没完成的事。
漂流的灵魂卧在虚空与现实的夹缝,久违地坠入一个好梦。入梦的亡灵左右无依,被现世吹来的呼号北风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吹散,又在无风时收拾好七零八落的残片,滑入苍白无垠的边缘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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