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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谷雨和立夏像是脱了节一般生出裂缝,间隔里胡乱塞进了些冷风冷雨。太阳算是要长了霉,春尾巴竟然冷得如同深秋一般。
娄依行推开门就闻见好大一股霉味,他皱了皱眉,却是松了一口气。若不是长辈在后面跟着,他一定扭头就走了。
宣纸在桌案上搁置许久,润成湿哒哒一摊软泥,上面梅雨时节四个字似从青苔蔓里生出来,和鬼爬的没差别了。
锁枝院是家主的院子,不过他父亲娄常衿生前很少住这里,一年到头见不到这个娄府家主半眼。有时人破天荒的回来了,也只是歇在小娘那处。
娄常衿出事后,娄家人毫无例外的同意封了这院子,撇清的姿态摆得明明白白,除了娄依行。
那时他才六岁。
不过按照叔伯的说法,这院子烧了才好,不烧已经很念旧情了。
娄依行以前不懂,以为父亲的死和邪祟有关,直到半年前撞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。那人后来就在这个院子里养伤。人姓什么,从哪来,娄依行从未过问,他只是偷偷熬药,再送到这间屋子。
于是这间冷的令他敬畏的屋子里又平添了一番苦涩。那床头帐尾都勾着的药味,在木门被推开时,从记忆里呼啸而来,挟着隆冬风雪狠狠捏皱了他的眉头。但那仅仅是记忆罢了,旁人闻不见。
好在他们闻不见。
“晚辈说过了,这里未曾有人。”娄依行扫了眼众人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那些先前言之凿凿义愤填膺的人们一下子噤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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