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什么

-----正文-----

从今天以后，霉腐味就与器材室、深绿色软垫、一束阳光和遥远的跑步声有关，与林峥带给陈里舒适的、暖洋洋的、欣喜的记忆有关，而坏体验都被替换。——因为这个人把这气味和自己连接起来，而他对陈里来说意义非凡。

林峥蹭着陈里腿侧的小腿打抖似的一动，又僵住，清清嗓子，“嗯……那以后想起这个味道就顺便想起我。”

“再想想我做的林黑鸭，还有之前在你膝盖上画的碘伏小兔子，咱俩一起做出来的压轴题，一路想，就能开心起来了吧？”

“被你气笑倒有可能。”

陈里悄悄转回去的半边脸颊没入昏暗里，是后知后觉地因为剖白心事而感到了些许别扭。

他洒了碎金子的睫羽是阳光下的飞鸟，林峥情不自禁，不能不着迷。

看他脸红，就不怕自己也脸红了，忍不住地咧出虎牙，像已经被那些碎片逗开心：“真的吗？我这么牛，能让你不开心的时候也笑出来？”

“那我太厉害了吧，真是林峥同学的人生巅峰。”

陈里笑骂他就这么点出息，却模糊地感觉到被他的话语挠了挠心底。

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，有相似的好天气，也是阳光灿烂的午后，他从繁重的课业里抬起头来，偶然间走入窗下，怀着烦躁心情极目远眺的一瞬间，才意识到，这一刻对他来说，似乎真的是某种巅峰。

而直到那一天，与之可相提并论的时刻他也只能数出三个：章泽第一次拉他的手在放学后带他去吃冰、比他小臂还短一截的毛毛被周何为放到他怀里、端午第一次躺在他的床上打小奶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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