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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·缘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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缘起却分别

-----正文-----

只是林明离开得实在不是时候,他欣喜地跑去煮面,水刚沸起来,齐笑诚的高原反应忽然严重了起来,鼻血哗哗直淌,一下子烧到了四十度以上,医疗队不得不将他立刻送下山去条件更好的医院。

林明从灶间踉跄着跑出来已经晚了,只看见车队红彤彤的尾灯在他一片漆黑的视野里亮起来,就像是恶魔的一双眼,红色的眸子燃烧着,将一切情绪吞噬,埋入雪山深处的洞穴,再也不见天日。那一碗青菜面再未能送进齐笑诚的嘴里,洛桑从后面光着脚追上来,一头扎进林明的怀里,撞翻了那一碗盛着十年间所有情感的青菜面,撞翻了他们所有的缘分。

他一把推开了哭喊着的洛桑,腿脚几乎已经无法支撑他走回房里去,他在黑夜里憎恨着自己这双无用的眼睛,趴在床铺上摸索着,摸到了那把藏刀,摸到了齐笑诚的包袱,摸到了自己给他洗干净的那件曾被血染的皮袍。像有一把尚未开刃的刀子在他心里来回地摩擦,林明懊恼地伏在皮袍中,从心脏、蔓延到喉管、再是鼻腔、眼眶,像是有一汪滚烫的酥油茶流淌过,他甚至痛苦地难以流出泪来。

他剧烈地咳嗽着,脑中充斥着滚烫的、呼之欲出的情,他跌跌撞撞地从柜子中翻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哈达,白色、黄色、红色、绿色、蓝色,几乎是哆嗦着把所有的祝福都捧在手心,又在漆黑中摸索着到了马厩,寻着梅朵的铃声走了过去,把手上的哈达一条条往梅朵脖子上挂,然后仔细地打结,抚平皱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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