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对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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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傍晚，陈启安还是来了。陈煦拎着贝贝的小水壶从楼上下来时，远远地看见他从邻居小胡手里接过贝贝，抱到了怀里。陈煦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，倚着单元门叹了口气。陈启安没有看到他，带着贝贝继续玩小区里的滑梯。倒是邻居小胡先走了过来。

“下来了。”小胡笑着冲陈煦点点头。胡佳玮住二楼，这个名字还是陈煦从单元门前贴的季度物业费缴纳表上看到的。这种小区，熟悉一个邻居只需要一天，比如昨天一楼的牛奶奶已经给陈煦八卦过了：小胡这孩子可怜，父母前两年车祸过世了，那时候他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，这是他爸妈留下的房子。再往后的故事，陈煦已经不想听了，他笑着跟牛奶奶说了再见。幸福的人生总是相似的，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。传言所到之处，没有一个参与者是无辜的。

陈煦打起精神头，也跟他打了声招呼：“嗯，给孩子倒水去了。”

“嗯...”胡佳玮似乎有些犹豫。陈煦有些疑惑地示意他继续说。

“我刚刚听到贝贝叫......爸爸，这是你俩代孕的小孩？”胡佳玮本来想问，那是你男朋友？这太冒犯了，可话音一拐就成了这样，更冒犯了......

陈煦下意识地想摇头，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，只好胡乱地应付着点点头。出了单元门他才意识到，这是个邻居该问的问题吗？于是隐隐有些恼怒，烦陈启安的心更添了一分。慌乱间，陈煦转身去了二楼，胡佳玮刚把门打开就被陈煦叫住了。四目相对，话被堵了回去，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。胡可可吐着舌头从屋里出来了，冲着陈煦呼哧呼哧地吐着气。胡佳玮推了一把狗头，把它摁了回去，转身继续跟陈煦对视。陈煦被他盯得有点羞，这种目光太冲了，直直地打过来，避都避不及。就在这当口，陈启安抱着贝贝进楼了，陈煦听到贝贝的小汽车发出欢快地叫声，唱得正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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