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后不会有死羊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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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驾驶座上的人在装睡。

之所以艾尔伯特能知道，那是因为她的装睡技巧太差劲，每隔十几秒就要深吸一口气，再压抑、迟缓的吐出来，打破了之前假装出的呼吸规律。唯一值得骄傲的伪装是那一动不动的眼皮，宛如一双死物，装的很像。艾尔伯特还知道，假设她的手臂还在，她这会儿一定抱着膀子，做出一副气哼哼、拒人千里之外的动作，然而现在，她仅剩的右胳膊肘搭在车门握把上，指尖伸到半空中，无意识蜷曲着，像是要给空气加点佐料。

无论如何，她都不打算开口。艾尔伯特也无意询问。

他们行驶到下一个加油站，车轮在砾石上打滑刹车都没让她醒来，艾尔伯特故意把门弄得砰砰响，夜风灌进车厢，她也没睁眼。

走进便利店之前，艾尔伯特反复确认自己身上的气味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几个无事生非的闲人，他有点害怕，尽管发情期已近尾声，但甜腻的味道仍然挥之不去。不过等到他真走进了超市，事实证明之前的担忧都属于多思多虑。他是全站唯一一位顾客，而售货员是个长方形的交互机器人，现在是凌晨三点，这会儿只有穷凶极恶的逃犯和被夜露惊醒的甲虫才会冒出脑袋，出门活动。他飞快从架子挑选了几种零食，走到前台，前台的桌子上搁着一只红蓝相间的大盒子，整齐的码满了牛皮纸包装的巧克力糖，机器人杵在柜台里打量他，笨拙的身子朝他微微转动，注意到他的犹豫，那只独眼顺着向下瞥了瞥盒子，机械臂鼓励的把盒子往外推了推，艾尔伯特伸手，还没把糖条从包装盒里抽出来，一只手就按住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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