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漆黑的漫漫长夜，和其中缓慢飘动的金色羽毛

-----正文-----

这是一趟完美的旅程。

尽管很多部分都离‘完美’差得远——比如天在下雨，比如刮水器太过老旧，响个不停，比如这儿的天气冷的像是核爆炸过后的冬天。比如艾尔伯特急需一支抑制剂，而伊娃急需一些止痛药，但依旧，这是一趟完美的旅程，他差点哼出歌来。

要是一开始他们选择的是北方，那么这会儿，这辆不算豪华的汽车宛如一只沙盘上的小蚂蚁，蜿蜒驶入魁北克省版图，那样的话，铺在车轮下的将会是雪白的新雪，而不是混杂着雾气的、几乎到了零度的水坑。

从各种发面来说，一切都离完美相差远矣。

在把车开进那家旅馆停车场时，一排彩灯在‘有空房’几个字上一闪一闪：圣诞快乐！潦草字体粗犷倾斜，紫色和粉红快乐的冲他直眨眼，e的下半部分和i上面的点消极怠工，拒绝闪烁。

天哪，今天是圣诞夜，他这才回过神，还有三个小时圣诞节就要过去了。艾尔伯特暗自吃惊，他侧过脸，发现副驾驶上的乘客并未曾被节日的气氛感染，而是睡得正熟，靠着冰冷的玻璃，水汽模糊了一片，在女孩脸颊优美的轮廓外面，玻璃上沾满了宝石一样的水珠。

他走下车，外头下着不小的雨，他只得快步走到接待室，但脖子和肩膀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湿。霸占前台的是个扎着绿色小辫的年轻女孩，翘着脚坐在柜台后玩触控板，见他进来，抬眼皮一瞥，吹出一个粉色泡泡糖，‘啪’，破在涂着同色系深绿的嘴唇上。她舔掉一圈糖皮，翻了个白眼，回到她的游戏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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