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能帮忙吗？”宁衡一洗净双手，走到灵堂里面，一个陌生女人盯着他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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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帮忙吗？”宁衡一洗净双手，走到灵堂里面，一个陌生女人盯着他看。

“没有什么事情做。”程生扯出个勉强的笑，拍拍身侧的凳子，“陪我坐会儿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是师傅跟你说的？”程生说，“今晚的票浪费了。你存个我的手机号，免得下次这样。”

“之前你说有个弟弟，在上学吗？”宁衡一问，从旁边的人那儿借了支火柴，划亮点燃当地人卷的烟叶。

“生病走了。”

“我经常想，我死后，会去哪里。有人说，地下和上面一样，也要替阎王爷打工，所以家里人要烧够衣裳和元宝，免得过世之人清苦。”宁衡一把烟灰掸到纸钱碎屑里，声音很低，“大略是个美好的幻想，在虚无面前，连受苦也成了好事。从小到大，死亡是个禁忌的话题，没有人教你如何面对它，但最终人人都要站在它面前。”

程生拿钳子拨弄着烧起的炭火，煤黑的硬块微微发红。

“你活得比我通透多了。”宁衡一说，“我这个人，十分懦弱，遇事想的是逃避，过得很痛苦，爱我的人，对我无能为力，便一齐感伤。既留恋世界，又时时受到一了百了的感召，这种挣扎之间，越发累，到最后，精疲力尽，还是死了。我想，地府，或者天堂，比人间要好得多，下去，和想见到的，曾经阴阳两隔的人，痛痛快快地叙旧，虽没有酒，可以拥抱，身体是冰冷的，灵魂还有活着的热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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