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七岁那一阵子，任渔曾深深相信着自己也是一条人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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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七岁那一阵子，任渔曾深深相信着自己也是一条人鱼。他时不时会回忆起自己在母亲子宫里畅游的景象。也许这记忆是他捏造的。

除了回忆以外任渔还会做梦。梦里他为了长出更长、更剔透的鱼尾，吞下了一只小鱼。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梦遗了。

那是他第一次梦遗，相比于同龄的男孩来说，他总是晚熟的惊人。放学后，班上的男孩们会在放学后聚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看盗版黄色影碟，或是在台球厅聊起女人，炫耀自己的性经历，或者讨论班上女同学的身材。

为了更了解班上的女同学们，他们会叫上任渔参与这样的讨论。他一直是木讷的，除了学习和练习魔术以外，他没有什么过人之处——这两项他所擅长的技能，却又恰好为初高中男性群体所鄙夷。

不知道什么原因，任渔天生和女同学更亲近一些。他不爱拽她们的内衣带，也不会抄她们的作业，每一次做值日都不会迟到早退、把桌椅排得整整齐齐。每一个课间都会有人缠着他变魔术。

与其说喜欢变魔术，他更享受地是看到同龄人对自己流露出仰慕的眼神。

学习、魔术和谎言其实都是一样的，日复一日地练习、模拟、排练以至于锤炼至精专，再一遍遍地展示直至习惯成为本能。

每到下课，任渔都会轮流给自己桌边一哄而上的女生们表演魔术。他记得她们每个人喜欢的技法：李小钰爱看分皮筋、田萌萌爱赌硬币、林曼芝爱猜扑克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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