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流泪了，眼泪流下来，蜿蜒穿过他粗糙的脸庞，留下一条水迹，像已经干枯的小河。

-----正文-----

学会逃跑，先要跑得快。而两只腿迈前迈后，还是要从学会走路开始。走路也是需要学习的，有些人肩膀歪歪斜斜，重心只放在一条腿上，一瘸一拐地走路；有些人可以走路时不动肩膀，只小幅度地摆动着胯部。曼芝总是含着胸，微微驼背，含蓄地迈步。

曼芝和任渔恰好站在一排，周围闹哄哄地一片，突然撞来一群人。任渔的手臂微微擦过了曼芝的肩膀，他把手臂往自己这里缩了缩。旁边的女生正发着呆，对于自己右侧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的样子。

天气是一副马上要落雨却又不落的灰沉样子。连曼芝的声音也闷闷的，带一点雾气。

“刚刚那道加分题，你拿满分了吧？” 古怪的问题。

任渔回答：“红宝书里有一模一样的题目，只是度数换了一换，那条辅助线，我背下来了。“

“噢。这样。”曼芝低头看鞋。任渔顺着她的视线，她今天穿了一双很漂亮、很崭新的皮鞋。

一时无话。任渔又抬头看天，雨还没有下，雨马上就要下。一股雨水的腥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，像某种隐晦而庞大的欲望。

这是一双多么漂亮的皮鞋啊。谁会在灰压压的校服底下穿一双这么显眼的皮鞋呢？

“你的那本红宝书，我可以借来看一看吗？我不会在上面写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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