勋章

-----正文-----

八岁那年冬天，我在一个无人的街角翻垃圾桶，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。

俄罗斯的冬天很冷，雪片似刀，圣诞节人们对垃圾桶的施舍能让我吃上一顿饱饭，但那个男人说，跟着他，以后我可以不用过这样的日子。

他的眉眼如鹰，让人心生畏惧，又难以拒绝。

男人待我很好，给我从未见过的美食华服，将我打扮成油画里的人。出于收集的嗜好，家里也都是数不尽的奇珍异宝。

我经常望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左轮发呆，心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幻梦。

自我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在乞讨，于我而言，他是耶稣，是圣父。我对他的一切指令言听计从。

家里不时会有客人到来，他会命女佣将我打扮完好领我出席，逢人便夸赞，仿佛我是他的亲生儿子般让他自豪。

后来我才知道，他只是在展示他的其中一项奇珍异宝。

每当人群散去，宴会落幕，树影将月光剪得稀碎，我成为父亲最后一道甜点上桌。

他抚摸我白色的头发，说我是他最宝贝的艺术品。

完事后他会在我的腿上蹭干净，我看着身下这张被红酒污染的桌布，忽然感觉自己和它也没两样。

我的头发越来越长，父亲很喜欢它，可是我却不喜欢。

有一次我偷偷从柜子里找出剪刀，想将长到齐腰的长发削短，却被父亲发现一手拍掉。

剪刀划过我的下颌，在华贵的地毯上滴出血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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